时光如掌心砂,流失得如此迅猛却又悄无声息;脑子里还不时响起这首歌的旋律,身影却已经站立于少时与而立间。还记得刚毕业时候不管不顾去看世界的那种心情,口里轻声哼着这首歌,然后从成都出发,走过云南,走过贵州,走过海南,走过东北……青春总是无畏无惧的,所有的目的地只需要一个喜欢的理由,便毅然前往。
从来不畏惧生活,在丽江结束了近十个小时的商场促销工作后,依旧充满活力地与身边的纳西族、白族、傈僳族的朋友在古城围着篝火打跳欢歌;秦皇岛某个初雪的冬夜,凌晨2点结束了酒吧的工作,沿着海岸线步行两小时走回开满暖气的小出租屋,一路感受着整个空旷的城市独属于自己;在贵阳街头连续被偷走三个手机后,不得不到一家音像店打工赚取下一站的路费,而选择这家音像店只是因为玻璃门上贴着我当时所喜爱的歌手的大海报……
然后,我们成长了,我们知道流浪的青春再美,却无根,终得止步于青春。
我们开始做着稳定的工作,然后在有限的假期里继续去用脚印丈量世界。
终于,华夏大地被我们走得差不多,于是我们唱着这首关于我们旅行梦想的歌,继续去寻找属于我们的那一片远方的海。
5年前,懵懂的少年们第一次踏出国门,行走泰国,从曼谷坐着颠簸却懒散的铁皮火车前往大城,然后在古老的废墟里,盘腿坐在茂盛的凤凰花下,假装去冥想。
5年时光,我们行走了刚好20个国家,不算多,但是之于我们自己的旅行故事,刚刚好。
人生漫长吗?人生短暂吗?人生该无所畏惧地去真实去自由吗?人生该肩担责任按部就班吗?我一直难以找寻答案,因为似乎每一种结果都是对的,存在的总是合理的,于是我一路彷徨,直到无法继续彷徨下去。
然后,我们又成长了,这一次是打破了所有的少时模样,成长为新的生活状态。
少年时候的世界,自由得像一片海;而我们则是那海里肆意遨游的幼鲸,唱着自己喜欢的歌,无畏地去漫游。
忽然间,那些少时鲸歌,就遥远得无法触碰,就像昨天还加身的少年模样。
我原本想给自己少年时代的结束做一个纪念,所以5年后,走遍华夏大地和行走20个国家后,我重新走回第一次出境的国度,回到曼谷,纪念青春。
但是,宿命似乎是一种深深刻写在灵魂上的东西,在它面前,一切的自以为是的仪式不过都是儿戏。
我原本想结束多年来的彷徨,但是坐在湄南河边的时候,我突然哭了,不难过,不感动,只是觉得想要结束彷徨的自己,这一刻却更加彷徨了。
少时鲸歌响起,让我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远方的那片海,依旧未完待续。
DAY 1:成都—(NX9189,am1055-pm1320)—澳门;澳门(BUS+taxi,pm0230-pm0630)—路环街市—十六浦—大三巴—澳门机场;澳门—(NX9890,pm0855-pm1130,时差-1H)—曼谷;曼谷素万那普机场—(taxi,1H,477B打表费+75B过路费+50B机场车位费)—曼谷席隆路22巷;宿曼谷。
DAY 2:曼谷;席隆路—(湄南河游船,20MIN,100B)—卧佛寺大皇宫;卧佛寺(1.5H,门票200B);大皇宫(1.5H,门票500B);NANA soi;火车夜市;宿曼谷。
DAY 3:曼谷—(雀航DD8316,pm0255-pm0415)—清迈;清迈长康路夜市(pm0700-pm1130)(草垛夜市+阿努善夜市……);宿清迈。
DAY 4:清迈;素贴山双龙寺(pm1200-pm0230,门票30B);清迈大学(pm0330-pm0500,游览费60B);清迈夜间动物园(pm0630-pm0930,门票800B);清迈夜市(pm1000-am1230);宿清迈。
DAY 5:骑行清迈(罗摩利寺+红庙+三王像)(am1100-pm0200);清迈—(雀航DD8315,pm0330-pm0455)—曼谷;DJ station;宿曼谷。
DAY 6:曼谷;郑王庙(am1100-pm0100,门票50B);郑王庙—(taxi,53B车费)—金山寺;金山寺(pm0130-pm0230,门票50B);金山寺—(taxi,50B车费)—金佛寺;金佛寺(pm0240-pm0320,门票40B);金佛寺—(taxi,75B车费)—席隆路11巷;四面佛(pm0830);义德善堂(pm0930);宿曼谷。
DAY 7:曼谷席隆路—(taxi,40min,287B打表费+75B过路费)—曼谷素万那普机场;曼谷—(CZ8344,pm1220-pm0430,时差+1H)—
武汉;武汉—(CZ3441,pm0700-pm0850)—成都。
A交通:(成都—澳门—曼谷+曼谷—武汉—成都)往返含税机票CNY3318;清迈—曼谷往返雀航含税机票CNY412;曼谷机场往返市区车费(350—500B,约CNY80-120);清迈机场往返古城车费(150B,约CNY30)。
B住宿:席隆路22号禅意尊贵酒店 (ZEN Premium Silom Soi 22)含税标间CNY280/晚;清迈清迈班迪基酒店 (Baan Din Ki Chiang Mai) 含税标间CNY126/晚。
C门票:清迈夜间动物园800B;大皇宫500B;其余寺庙免费or30B—50B不等;清迈大学游览车60B。
D其他开支:DJ station酒水+门票费400B每人;席隆路各种吧酒水350B-500B不等。
世界四大赌城的灯红酒绿与世界遗产的老城纠缠在一起,却又以各自的方式喧哗;土生葡人与华人和谐交融,过客与原住民在拥挤的街巷讨价还价。路环街市海边小店的一杯珍珠奶茶,大三巴下拥挤小巷里酥脆飘香的葡挞……一切的一切,那么的不同,却又拥挤在一处和谐共生。
这座富有、自在、拥挤的边城,让追逐释放的自己率先打开了紧锁的门,以自由的名义流放所有的孤独。
年前邀约春节假期旅程,大家其实定下的目的地是台湾本岛,结果当办理好入台签注后,却就此被水,终是未能成行。在这个年代,承诺掉价得厉害,而一个简单的旅行约定更是说消亡便消亡的。我不喜欢这样,对挚友有些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最终,在出行前一周时间,匆匆定下了往返曼谷的机票,不过半小时时间,将曼谷往返清迈,以及曼谷清迈的所有住宿全部搞定。想想五年前,第一次走出国境的旅行便是相约曼谷,五年时间走了二十个国家,不多不少;不过短短五年时间,岁月却将我们改变了太多,不管是容貌,还是身份,或是心态;想将本次的泰国之行作为给少年阶段自己的告别礼,向青春时光道再见。
从大学毕业开始,一边打工一边旅行;到后来工作慢慢稳定,然后用节假日时间继续行走祖国大地,行至此时全国的省级行政区只剩下澳门和天津尚未踏足。刚巧,这一次订的前往曼谷的机票将在澳门中转,其间有8个小时的转机时间,可以转一转澳门,看一看这一片富有的弹丸之地,体验一下中华与葡萄牙的混血风情。
晨间,乘坐地铁早早抵达成都双流机场,然后值机,顺利过海关。因为时间仓促,加之泰国落地签这段时间免除费用的小恩小惠,所以护照上还没有来得及贴上泰国签证,好在现在持机票海关都能顺利放行。上午10点55分,澳门航空NX9189在春节难得的灿烂日光里升腾起飞,下午1点20分,顺利抵达澳门。
Tips:澳门转机入境。转机澳门凭借第三国机票或签证可以直接入境澳门(不再需要港澳通行证),且不需要填写过境卡,直接给海关柜台出示护照和机票即可,需保管好海关给的一张小纸条(入境申报表),可以在澳门境内停留7天。应注意之后要按照行程重新出关乘坐航班前往第三国,否则会留下不良的出入境记录。
澳门机场并不太大,凭借护照和前往曼谷的机票,海关小姐姐直接放行,并给了我入境申报表的小卡片,顺利入境澳门。
说起来,上一次在塞班护照被海关人员损毁更换后,自己已经是拿着第二本护照在旅行,而和第一本护照一起办理的港澳通行证直到最近过期竟一次也没有用过,去香港的两次都是过境转机顺便到城区游玩,而这一次来到澳门也是转机顺便游玩。
朋友之前问有没有必要特意花上一整个假期在港澳游玩,毕竟对于西南地区的人来讲来一趟港澳远比珠三角地区的人们要复杂麻烦得多,我给的建议是如果没有太多的香港情怀,过境转机时候来玩一两天就足够了。毕竟香港城市并不太大,澳门更是弹丸之地,而这两处特别行政区的物价对比内地来讲都是很高的,而且现代化建设的都市大多千篇一律,除非是真的从小在香港电影的世界里长大,带着深深的情怀,不然还不如到文化差异更大、性价比更高的东南亚诸国消费。
走出澳门机场的时候,便有一种蒙圈的感觉。因为行程仓促,之前并没有计划澳门行程,所以除了赌城与大三巴的概念外,我对澳门一无所知。
Tips:澳门转机一日游建议。澳门特别行政区由北至南分别由澳门半岛、氹仔岛与路环岛组成,氹仔岛与路环岛之间由于人造填海已经连成一片;澳门机场位于氹仔岛的东北角,氹仔岛到澳门半岛由友谊大桥、澳氹大桥、西湾大桥三座跨海大桥相连,全境可乘坐澳门BUS,6澳门元一位。古城在澳门半岛,赌城区域在氹仔岛。转机一日行,建议从机场乘坐26路至路环街市游玩天后古庙、谭公庙等;然后重新乘坐26路至十六浦(澳门半岛),然后步行至大三巴街区游玩。应注意:澳门区域面积小,但是公交路线非常绕,从澳门机场乘坐BUS抵达大三巴taxi只要20分钟不到,但是BUS则需要一个小时以上时间。
在澳门机场的抵达大厅门外,有多路BUS站台,上车投币6澳门元,此前机场货币兑换柜台兑换了500澳门元(1元人民币兑换1.2澳门元),想起之前在香港换了1000人民币逛了大半天险些不够用,于是问柜台的阿嬷500澳门元够玩大半天的吗?阿嬷笑着说,我又不知道你怎么玩,大概够吧。事实证明,澳门的物价个人主观意识觉得是比香港要便宜一些的。
询问机场安保前往大三巴应该怎么走,他告诉我可以坐免费的酒店BUS,之前在网上读到的攻略也是讲可以乘坐免费的酒店BUS,不过一边的酒店工作人员立马一脸苦相地接话:人太多啦,车不够用了。也罢,还是搭乘公交车吧。安保小哥说,如果打车的话150澳门元左右(后来事实证明春节期间贵了两倍多),公交的话就在门口搭乘26路就可以,6澳门元。
然后,我犯了一个错误,因为看不太懂澳门的公交站台线路图,我搭乘上了反向的26路bus(前往澳门半岛方向的BUS需要走出机场绕到对面马路搭乘),然后BUS在一堆豪华而高大的赌城酒店之间穿梭,最后半小时后抵达了终点站路环街市。
路环街市就像一个坐落海边的安静小镇,街道间有不少的游客在聚堆,或购买特产,或站在海岸线拍照。走过恩尼斯总统前地,穿过十月初五马路,来到海边,隔着海湾,远方的赌城酒店隐没在朦胧的海雾里,若隐若现,像一座座海市蜃楼。
到底着急前往大三巴打卡,所以到海边的一家小奶茶店点了杯奶茶,换上了零钱后,又匆忙走回BUS站台,然后搭乘26路朝着澳门半岛方向前进。其实路环街市有好些景点都还蛮想去看看,可惜因为不识路无头苍蝇一般乱飞了半天,最后剩下的时间不太够。
从澳门特别行政区最西南端的路环街市前往位于北部半岛中部地区的大三巴牌坊,其实路程并不遥远,但是却整整花去了近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BUS从路环街市出发,穿过各自为营的赌城大酒店,然后在氹仔市区绕来绕去,绕了许久,最后才穿过长长的跨海西湾大桥,向着澳门半岛前进。
抵达十六浦的时候,感觉时间已经不算充裕,于是匆匆穿过新马路,在满街的游人中找寻着大三巴牌坊的指路牌拥挤前进。
抵达市政署的时候,对面长长的步行街上人潮拥挤,仁慈堂前布置了非常多的彩灯装饰,让整个世界都被浓浓的年味所包围。一直觉得南方的年味总是异常的色彩艳丽,尤其广东福建地区,一些古老的传统一直以来保持得比较好。虽然澳门是世界四大赌城之一,生活着为数不少的从西欧远渡重洋而来的葡萄牙人及他们的后代土生葡人,但是她却依旧是祖国珠海港湾盛放出来的一朵清莲,那些关于华人的年味,在这里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大三巴牌坊下有一尊雕塑,一位华人女孩穿着旗袍挽着发髻,手里持着一支莲花,含情脉脉地递给对面的五官立体体态壮硕的西洋少年。澳门,就是这样的一座城,包容着传统与新兴事物,一面是繁华的赌城,一面是市井的古城,粤菜的鲜香与葡挞的脆甜一起造就了这个拥有多个完全不同面孔的城市。
大三巴前人头攒动,这座天主教教堂的遗址如今已经成为了澳门的地标建筑,而大三巴牌坊一旁的哪吒庙则安静地偏安一隅,庙前的香火依旧轻烟缭绕。外来的葡萄牙人留下了葡挞和西洋文化,还有这一面教堂遗址断壁,而看似弱小的小庙却一直充满着生命力,将香火味传遍澳门的大街小巷。
从恋爱巷踩着石板路步行而下,在一家小店买了些零食,询问店主应该怎么打车前往氹仔的机场,然后在一座小教堂边打到了taxi。司机是个年轻的澳门仔,一上车便讲说,现在是春节期间,过大桥去机场的话不议价400澳门元;然后他又补充说,现在是换班时间,车不太好打的。
从氹仔过来澳门半岛时,被BUS绕路绕得怕了,到底害怕错过航班,最后还是直接上车走人,不过从大三巴打车到机场其实不到20分钟,交出去400澳门元的时候还是有点心疼,换的500块最后没能在澳门大吃大喝一顿,都给了车费。
结果,过安检、海关非常便捷,我傻傻地在候机厅干坐了1个半小时才登机。不过,到底第一次在澳门转乘国际航班,时间上还是保险一点的好。只是将6元的BUS车费和400元的打车费一对比,第一次的澳门行留给我的记忆,有点小小的心疼啊。
我不知道曼谷哪里如此吸引我,或许是他的自由,或许是他的无边无际,当我把自己放空在这座城市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是漂浮其中的。我不再需要那些线条分明的外皮,我也不去计较未来与过去,所谓的自由,就是在无垠的空旷里,自由自在地飘。
这座陌生的异国都城里,所有的欲望都可以不加阻止地从身体各个方位倾泻飞出,化作一片片红橙黄绿的虹光,然后将整个世俗的模样映照其中,让他们变得无比绚烂。
曼谷时间比北京时间慢一个小时,所以抵达曼谷的时候虽然国内已经过了零点,但是曼谷不过才是夜间11点半。
透过机舱小窗眺望出去,整个大地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黑,而那些人间灯火,就像落在地上的漫天繁星一样,勾勒出曼谷市郊的凌晨模样。
月光带我来到一个一个不同地方,每个城市看来一样又不一样。
记得那一晚抵达加德满都的时候,从机舱窗口眺望人间灯火,加都的世界被灯火映照得像一座漂泊在无边黑色大海里的海市蜃楼;也记得飞离香港的时候,俯瞰维多利亚港的灯火阑珊,那是一个极度繁华却似乎和我没有太多关系的世界。
而曼谷市郊的灯火,则更像是一片无尽的夜,闪烁着无数的繁星。那一刻,我的思维有些出离,仿佛天上天下都是无尽的星空,而我则漂浮在这一片星空里,漫无目的地飘啊飘。
我突然默默地湿了眼眶。五年前,三个懵懂无知的少年第一次踏出国门,来到这座城市短暂旅行;五年过去,时光既漫长且短暂,但是我们却经历了太多的故事,不论是我们的人生变化,还是旅行路途;而这一次,却换作了我一个人来收尾我们的寻海故事。
我是做好了改变自己的打算的,用这次曼谷之行来怀念我们曾经的青春年少,也作别自己的轻狂岁月。
尽管,我那时尚不知道,我漫无目的的行程会遭遇些什么,也不知道我还是会和宿命继续对峙。
可是飞机降落的那一刹那间,我的心漂浮了起来,然后整个人被一种淡淡却莫名悲伤的情绪全全淹没。
这是我第一次体验泰国的落地签,我一开始天真地想,或许过一个多小时后便能躺在席隆路的酒店里安逸休息了,然而我错了。
随着旅客快步地走过机场长长的通道,然后抵达了办理落地签的大厅,大厅门口挤满了各国的旅客,当然大多是中国旅客,大家在柜台自取着申请表格,还有的则在旁边的证件照快取机上拍着白底照片。泰国的落地签申请表要求照片是4乘以6厘米大小规格,其实即便大小并不完全贴合,官方也并没有多加为难。
填完表格,然后将在飞机上填写好的出入境卡、订的酒店订单一起整理好,便进到大厅排队。其实,大厅排队的人并不算多,但是中间不少是团客的领队,手里捏着厚厚的一大叠护照,办理窗口总共只有6个,在办理前会有一个工作人员挨个检查一遍相关资料。虽然人并不算多,不过排了一个小时左右的队后,总算才轮到我。
递交护照和申请表后,来到等候区等逅,电子落地签的盖章过程倒是出人意料地快,不过几分钟,便听到念自己的号牌,然后用号牌领到盖上了电子落地签的护照,而传闻中的抽查现金环节全程并没有遇到。
然后,便又是一个小时时间的排队过海关的过程。队伍几乎全是中国旅客,一位随团的老爷爷面对海关工作人员的时候因为态度不太好,被那个瘦小的工作人员直接呵斥到队伍的最后重新排队,于是又将是一个小时的排队时间。
Tips:泰国落地签建议。为了节省时间,最好提前在网上下载正规的表格填好并贴上照片(也可以在网上填写,然后抵达落地签办理中心的时候使用一边的专用打印机直接打印),然后尽快前往办理窗口排队。整个办理过程最耗时间的便是办理窗口及海关排队,如果有朋友同行,建议一人携带所有护照去办理窗口排队,另外的人可以前往海关先行排队。
走出机场,曼谷湿热的温度迎面扑来,将整个人团团包住,来不及换下来的毛衣此时被体肤冒出来的细密汗水沾惹地变得湿软起来,让人感觉很是不舒服。嗯,是熟悉的东南亚温度了。
机场到达大厅外停着许多的taxi,而每一辆taxi的车位上方都有一个电子屏闪烁着车位号码。在taxi排号机上取了一个号码,一边的司机过来帮我看了看号码后,指着一个空车位示意我等,然后便又悠闲地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大约等待了15分钟,身边的taxi和旅客来来往往,而预约的车依旧不见踪影,落地签办理和海关排队的焦躁突然袭上心头,而且浑身湿热的感觉让人的脾气更加难以抑制,最后也再懒得做个继续等待的傻瓜,回到taxi排号机上重新取了一个号码,然后上车走人。
我已然忘记上一次的泰国行我们的酒店定在曼谷的何地,这一次的则定在席隆路22巷(Silom Soi22),满头白发的司机戴上眼镜仔细看了看酒店的订单后,便启程上路。
从机场到市区的高速公路此时已经车辆稀少,而那种略微陈旧又空旷的感觉,还有空气里那些独特的气味因子,让我的思绪瞬间飞回了5年前,那时候的我们,也是这样凌晨坐在出租车上,穿行在空旷漫长的机场高速上,前往曼谷。
1小时左右的时候,司机将车停到了一条漆黑的巷口,然后用口音极重的英语告诉我,席隆路22巷到了。从下机到抵达席隆路,不觉竟花去3个多小时。
Tips:素万那普机场至席隆路打车。耗时40分钟,车费477B,过路费75B(机场收费站25B+曼谷入城费50B),机场车位费50B。
在这条漆黑的巷子走了两个来回,并询问了一边便利店的工作人员,最后才确定了酒店的所在。毕竟当时定的时候不过200块左右,而这巷子里唯一的一家酒店看起来并不太像是比较便宜的商务酒店。
放下行李,才发现饥饿感肆虐,毕竟在澳门因为时间关系并没有好好用餐,而这一整天的飞机餐真的是太过折磨胃。想起曾经不夜的曼谷夜市,于是换上夏装后便出门溜达,只是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这座城迎接我的还是她安静的凌晨模样,无奈在便利店买了些零食后便回到酒店歇下。
抵达曼谷后开始旅程的第一站选择前往卧佛寺和大皇宫,这两处景点基本算是曼谷的地标,也是不管团客还是自助游的散客都会必去打卡的地点之一。
五年前,第一次出境的我们抵达曼谷后的第一站,也便是大皇宫和卧佛寺。那时候的自己并不太会做攻略,而既然到了曼谷,那就去大皇宫吧;在人潮里挤得满脸通红的模样尚记得所有细节,可是时光却眨眼让我们苍老也孤独。
在酒店前台询问该如何前往大皇宫,前台的服务生是一位温柔的大姐,她张口而出的泰式英语也被这个国家软糯的气质同化,变得像椰浆芒果饭一样的甜软。大姐说,可以打taxi前往,不过她倒是更建议我从湄南河坐船前往,价格更便宜,而且沿河而上可以看到湄南河的沿岸风光。
谢过大姐正准备出门,前台一位穿着门童服皮肤黑黑的大叔笑着对我“萨瓦迪卡”后提醒我,大皇宫是不能穿短裤前往的,谢过大叔上楼换上长裤,那种闷燥的感觉让前来追逐自由的自己非常的不适应,于是安慰自己,今天暂且把寺庙的点都走了,之后就可以短裤走天下了。
在酒店旁边的早餐店用早餐,但是墙上的蝌蚪文让我没法点餐,正在望着蝌蚪文发呆,旁边一位慈祥的银发大妈食客过来打招呼,然后帮我介绍墙上的菜单,最后还帮我点好了餐,微笑着点了点头离开。
之前前台大姐说前往湄南河码头并不远,所以打算步行前往,在街头花30B买了一超大杯的冰饮,然后向着大姐说的方向前行。
曼谷的街头似乎在五年时光里不曾变过,店铺门口如荫的热带植物,街上黑瘦的行人,还有陈旧的天桥和隐没在大厦间的低矮电线……走过拥挤的市场街道,对着街边摊上色彩鲜艳的食物拍摄,一边守着摊位的老人满脸好奇地看着我,等我拍完向她微笑点头感谢的时候,她也报以微笑。
问过几次路后,走到了center point,这是一家隐没在小街的购物广场,而指路的少女告诉我,绕过center point后沿着其左侧的小路向西继续走一段,然后看到跨河天桥后,顺着天桥步行几分钟便能抵达码头。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湄南河至大皇宫的湄南河河段沿岸有非常多的码头,虽然不曾细数,但大概有十余个之多,只要步行到河边基本随处都可以见到那些码头,而位于席隆路尽头的center point处的码头算是这个河段最南端的码头。
码头处坐着的售票女生对我满脸微笑,我指着售票台前地图上大皇宫的位置,女生示意我购买了100B的船票后,指示我到码头乘坐龙舟渡船。这是一种泰式龙舟模样的渡船,长长的船身里大概能乘坐20余名船客;而看似木质的龙舟,其实是机动船,行动起来的时候速度和快艇一般。
Tips:湄南河船行。湄南河席隆路Sathorn Pier码头至大皇宫河段有众多码头,其中龙舟(机动船)是专供游客从席隆路前往大皇宫的,船票100B,耗时大约20分钟抵达大皇宫,中间不停靠其他码头;另外一种大型渡船则主要是当地居民乘坐,沿岸会依次停靠各个码头,船票应该更便宜(我回程时候乘坐的该船,但是虽然船员沿途一直在上上下下的船客里收取门票,最后却没有要我买票)。
看似古朴的龙舟放开马力全速前进的时候,低矮的船身两侧被激起了高高的浪花,这些浪花甚至险些打到脸上。
湄南河的水质其实并不太清澈,河岸边因为曼谷生活区的污水排放所以飘满了各种垃圾,不时有手臂粗细的大鱼浮出水面换气,而河水里更是随处可见这些大鲶鱼的尸体。因为含沙量重的缘故,河水呈现出不透明的灰黄色。
不过,和它模样类似的恒河,我倒是曾经在朝霞里将自己整个地沉浸进了河水之中,所以对于湄南河的不净河水,我没有展现出一丝的嫌弃;身边坐着的两个妆容精致的女孩,船行至一半路程的时候突然开始用四川话交流起来,她们争论着到底是欧洲好玩还是美国好玩,我则透过身边激荡起的水花,默默去眺望沿岸的风景。
新的高楼,旧的居民区,闲散的行人,还有穿着泰式校服的年轻学生,金发碧眼的背包客……曼谷真的包容了一切,不管是来自四面八方的人,还是各式各样的灵魂。
等到船的左侧能看到郑王庙的时候,我知道该是上岸的时候了。
简易的码头前挂着一个破旧的纸牌,用英文和汉字写着不太通顺的句子,大意是这是私家码头,上岸需要交纳50B的使用费;船上的船客们依次上了岸,然而坐在一边守着码头的工作人员只是懒散得盯了我们一眼,并没有收费的意思;我等了半晌也没人来收费,于是也索性就此离开码头,随着人流穿过小巷,向着大皇宫前进。
漂亮的琉璃瓦,高高的佛塔,还有沿街停放色彩鲜艳的TUTU车,熟悉又陌生的景致突然闯进眼帘。
我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我们曾经拜访过的卧佛寺,到了。
如果说初到曼谷,没有做攻略,不知道何去何从的话,那就到大皇宫吧。
记得《唐人街探案》里刘浩然心心念念了全片的大皇宫,时至今日依旧是泰国皇室的居所;而背包客聚集的所在地除了席隆路以外,便是离大皇宫并不远的考山路;拥有泰国最大的卧佛以及全泰国庙宇里佛塔和佛像最多寺庙,便是和大皇宫一墙之隔的卧佛寺。
Tips:关于卧佛寺。卧佛寺(Reclining Buddha)与大皇宫比邻,拥有全泰国最大的卧佛雕塑,开放时间am0800-pm0500,门票200B(含一瓶卧佛寺矿泉水)。需穿长裤进入,进入佛殿需脱鞋。
购买了门票,从购票厅对面的检票口检票进入卧佛寺,精神有点游离,眼前的一幕幕仿佛回到了五年前,我们曾在这里因为包车前往安帕瓦水上市场的事发生过争执,此时想想却是满满的回忆。
进入卧佛寺,左侧的小殿里供奉着许多古老的佛像。我虽不是信徒,却还是对佛教抱着尊崇的态度,所以在印度旅行时候特别造访了鹿野苑;东南亚大多国家都笃信佛教,而根据每个国家不同的审美,其佛像造型也结合了当地人的特色而发生了衍变。泰国在历史上从高棉分离独立后,又受到中华文化的影响,所以在卧佛寺里除了金碧辉煌的佛像外,还有许多灰白色的神像,而这些神像身着铠甲,更像是中国古时的武将造型。
进入偏殿,有年轻的女孩正跪拜在佛像前虔诚许愿,也有金发的好奇游客在一旁观望着整个卧佛寺的模型。
偏殿外的凉棚下几尊佛像前烟火缭绕,竹席上有虔诚的信徒点燃香火,然后手执青莲低头默默祷告,然后将手里的青莲供奉进佛像前的水钵里,最后再将手里的金箔轻轻地贴到佛像身上。
佛像右侧有自取供养物的小摊,无人看守,只需要在功德箱内投入20B,便能自取一份香烛和青莲,还有一个小纸包,里面是金箔。
我跪在竹席上,手执青莲,默默祷告。佛教讲无常无我无造物主,事事皆种因得果,而色声香味触法不过皆是空相,我知道物质是求不来的,但是我却向着千年前的大智者虔诚膜拜,我不贪,我有点嗔,我很痴,我走不出来那个虚妄的世界,但是我想得大智慧,得清净,看透多年来的这些彷徨,去迎接下一个新的身份。
脱鞋进入右侧的卧佛殿,那尊金碧辉煌的46米巨佛此时一如五年前般慈眉善目地静卧。
绕过佛身,高5米的佛祖脚掌底是精美的纹饰;而佛祖的背后则有一长排的铜钵,在佛祖脚后跟处坐着工作人员,他们的身旁堆着一堆小碗,碗里是一堆细小的泰铢硬币,一只碗20B。
五年前,当我端着小碗,从第一只铜钵开始,向里面轻轻扔进一粒一粒硬币的时候,我为那些硬币碰撞铜钵所发出的清脆声响而着迷;这些布施的清音,就像山泉敲击在爬满青苔的巨石上的声音一般清脆,却又温柔不扰人,一声一声敲击我的心,洗去那些多余的尘埃。
这一次,我又端起小碗,再次一粒一粒地向铜钵里投进硬币,然后侧耳聆听那些清脆的布施之音。
行进到后半程的时候,我身后一个可爱的金发小萝莉好奇地一路跟着我,看着我投硬币,我转过头冲她笑了笑,然后将手里装盛着硬币的小碗递给了她,她有些诧异,但是很快便笑着接受,然后学着我的模样开始向铜钵里投放硬币。
走出卧佛殿,整个人有些眩晕,不知道是因为曼谷的高温,还是那些往事。
一旁的佛寺里突然涌出一群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金碧辉煌的佛寺与素净的校服构成了一副奇异的画面,朋友说,让她想起了《初恋那件小事》里的场景。
庭院里除了高高在上的佛塔,还有许多的泰式按摩的雕塑,据说卧佛寺里有一所古老的泰式按摩学院,专门教授泰式按摩(也就是我们说的马杀鸡)技法。
坐在庭院里躲避日光,身边是那群学生,他们席地而坐,然后从书包里拿出饭盒,一边吃着午饭,一边用软糯的泰语叽叽喳喳聊着天。
说真的,其实从卧佛寺出来后前往大皇宫,我是有点抗拒的。虽然这里是全曼谷甚至整个泰国必须前往的打卡之地,但是一则门票并不便宜,需要500B,而且因为皇室成员的住所是不对外开放的,所以其实能参观到的也只是并不算大的玉佛寺;二则正因为是必打卡的景点,所以这里的团客实在太多了。我对组团来游玩的同胞们并没有偏见,但是玉佛寺里被炙热的日光烧烤着,却堵在人堆里无法前进的体验真的是极糟糕的。
Tips:关于大皇宫。大皇宫(Grand Palace)开放时间am0830-pm0430(pm0320结束当日售票),门票500B。
但踩着五年前的足迹,我依旧向着大皇宫的方向默默前行。
在卧佛寺边吃过午饭,点了一份榴莲糯米饭,虽然顾客很多,但是厨师模样的一位大叔还是颇有兴致地靠在前台观赏着来往的游人,并好奇地拿起了我的小熊,然后露出了可爱的笑容。我是一个爱吃甜食的人,上一次被甜食齁到是在印度的时候,而这一次则是这一份榴莲糯米饭,泡在椰浆里的榴莲和糯米饭真的是甜到发指,但是又超级好吃。
餐厅门口的小摊售卖着椰子冰淇淋,一只不过50B。小摊的主人熟练地用刀砍开椰子,倒尽椰子水,然后将椰蓉刮成条,再舀上4个大大的冰淇淋球,淋上巧克力酱。这是我爱东南亚的地方,这里的甜食即好吃,又便宜。
端着椰子冰淇淋向着大皇宫的方向前进,路边的树上有松鼠偷偷爬下树枝,然后在游客扔掉的椰子壳里开心地觅食,从它身边走过,它也只是好奇地抬起头盯着我看,却并不着急逃走。
走到大皇宫门口的时候刚巧遇到士兵换岗,一边不少的游人拿着手机拍摄,而那个瘦小的士兵则一边熟练地做着换岗动作,一边用蹩脚的普通话说着:不能拍照。
跟着指示牌和一大群团客围着大皇宫的门绕了一大圈后,总算走进内廷,而在能取景到大皇宫诸多建筑的草坪上,一群人轮流着排队拍照,一边的泰国领队则在一边有些不耐烦地高声叫着:不要插队,一个一个来,拍快点……
大皇宫里依旧和五年前一模一样,金碧辉煌的各种佛塔和寺庙建筑,还有金翅迦楼罗口叼巨蛇的各种雕塑。在印度神话里,其实蛇便是龙,而天空的迦楼罗族则是以龙族为食的,这口叼大蛇的迦楼罗金翅鸟也是泰国国徽标志。
玉佛寺里依旧不能拍照,在巨大的玉佛前,大厅里拥挤到几乎不能动弹。轻轻顶礼后,从人潮里拥挤而出,然后踩着滚烫的地板找到自己的鞋子,穿好后走出玉佛寺。
大皇宫一侧的卫士亭里站着守卫的士兵,这一位士兵看起来温和许多,对许多前去求合影的游客并没有加以拒绝,而是微笑配合。
前来大皇宫更多是怀念过去,而炎热的天气和拥挤的行人让我已经失去太多了耐心,所以随着人潮一路前行,不久便走出了大皇宫,而此时已经满身汗湿的我只想快点回到席隆路的酒店,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等着夜幕降临后再出门。
从大皇宫右侧的码头上船,码头坐着一位很酷的大姐,黑黑胖胖的模样,顶着一头短短的金发,对所有前去问询的人都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面前的牌子,上面用英语和汉语写着:不要问路!等到船来的时候她用手酷酷的一指,示意我们上船,虽然不知道船开往何处,不过反正都在曼谷,所以无所畏惧。
这便是我前面所说的客船,从大皇宫码头一路南下,直到席隆路的Sathorn Pier码头,其间大约经过了10多个码头,每个码头都会有本地人拥挤着上下船。工作人员虽然一直在人群里贩卖着船票,但是他似乎真的无视了我的存在,后面几站他们就聚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聊着天,然后直到我下船也没有人来售卖船票;而我不懂泰语,也懒于去交流,就这样混了一趟免费的船坐。
上岸后绕过center point,买了沙冰和五颜六色的糕点,头发已经被大汗打湿紧紧贴着额头,一路步行回了酒店。
在酒店旁边的市场看到一种奇异的水果,模样像是没有成熟的酸角,果皮青中带红,果肉则是白色的,入口脆脆的像极了鲜嫩的豌豆,60B一公斤。后来Mark告诉我说这种水果叫作卡马琳(音),然后他还接着表示:不好吃。
两小时后的曼谷,就像素净的少女突然抹上了浓妆,在霓虹闪耀里变了另一张脸,那些金色寺庙里的禅意佛像、花红叶绿,都被大街小巷的自由狂欢、灯红酒绿所取代。
不过才晚间6点,曼谷已经夜幕加身,所有的暧昧情绪都开始爆发;怀念的故事暂告一个段落,新兴的邂逅悄然登场。
从Si lom前往Sukhumvit的过程有些好笑,走到街边询问一个TUTU车,他说很近,于是招呼了旁边一位骑摩的小哥,让他载我去,讲好70B的价格,不过就是过个马路,进入街对面的一条巷子。
我觉得这里并不是我想去的地方,于是他拿着我手写的单子向警察请教,警察笑着给他讲了路线,然后还不忘关照我来自哪里,我说“中国”,警察冲我笑着挥手,然后作别。
摩的小哥回过头给我说,这里不太近,要加钱到150B。其实换算下来也不过30块,鉴于他过个马路都叫价70B,所以我以为并不算远,点头OK。然后小哥把头盔塞给我,示意我戴上,至此我都还没反应过来接下来是一段长长的狂奔之路。
小哥驾着他的摩托在下班高峰期的一众车流与行人里一路狂奔,有几次我险些被颠下车,感觉紧紧抓住了车把;而这摩托车开出了市区,沿着一条偏僻的小道一直疾驰了许久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有些担心了,不过多了一半的车费,怎么感觉远了这么多?然后脑子里开始想起朋友讲的那些杜撰的“试衣间”故事,莫不是这小哥想把我拉去卖了?不过回头想想我也没什么卖点啊……
直到摩托车钻过一条小巷子,然后抵达了灯红酒绿的NANA,我才放下心来。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到底人山人海的世界才能带来奇怪的安全感。
然后顺利抵达Sukhumvit,其实我到Sukhumvit只是因为被推荐说这里的按摩不错而已,只是没想到居然坐在摩的上在曼谷的市区穿行了半小时。
和Mark攀谈起来,是因为他会中文,后来我问他这家店里其他人会中文吗?他说除了老板会几句简单的招呼外,其他人都是不会的,所以这缘分也是来得很是奇妙。
我原本是不想打听别人的隐私的,只是出于礼貌和Mark攀谈着,他问我是第一次来泰国吗?我说不是,这是第二次;然后,我有些自说自话:上一次,是和重要的朋友一起来的,这一次他们却并没有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淡淡的说不出来的忧伤。
然后说起Mark,他说他家在清迈,刚来曼谷不到半年而已,之所以会讲汉语,是因为他家的长辈其实是华族。
虽然觉得有些突兀,可是我觉得我其实还蛮期待有个本地人能带我去发现曼谷更生活化的一面的;而且,即将启程前往清迈,此行前完全没有做攻略,对于清迈的概念只有泰北古城这一个概念,就连素贴山都不曾知道,所以也想向Mark咨询,于是我点了点头。
Mark像个小孩一样去取了手机,然后加上微信后,他告诉我,他不想上班了,等他向老板请个假,然后带我去火车夜市玩,让我在店门口等着他。
10分钟后,这个清迈大男孩便领着我穿过小巷子,然后向着火车夜市前进。路上他继续讲说,提前下班还得给老板交钱呢;然后他又很认真地对我说:你看起来不像中国人,像泰国人。
被泰国人说像泰国人……嗯,我不禁想起在印度时候MARY非说我像土耳其人,然后向RAJA求证,然后这个加尔各答的印度大叔很认真地说我其实像阿联酋人……我还真是……
在曼谷打短途taxi其实并不容易,很多司机不愿意载近客,而Mark也是几经尝试才总算拦到车。
Taxi穿过曼谷最繁华的市中心,旁边是一家新建不久的大商场,Mark告诉我,这里目前是曼谷最大的购物中心;我表示对购物没有太多兴趣,闲谈中问起Mark有去过哪些泰国以外的地方玩,他想了想然后说:日本,韩国,还有台湾(中国)。
Taxi穿行在Cultural centre,9时许的曼谷,整个世界无比拥挤,车辆拥挤在道路中间,TUTU车穿插在车流之中,而行人则拥挤在人行道,霓虹灯火拥挤在整个世界的半空,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从一只碗里溢出来的椰汁,散发着热带城市独有甜到腻人的气质。
曼谷有许多许多的夜市,它们大概都差不多的样子,美食区里海鲜和各种泰式烧烤占据半壁江山,剩下的则是水果沙冰和难以叫出名字的奇异小吃的世界;淘货区则挂满了宽松的大背心、最潮的鞋裤,还有各种能体现出创造者奇妙想法的手工纪念品;酒吧区则被各种重低音乐声占据,镭射灯光漫射,透过酒杯的时候散射出奇异的光彩。而在这几个区之间穿插的,则是摆着的一排排躺椅,以及躺椅边坐着等待生意的马杀鸡员工。
记得五年前,我们直到最后离开的那天才体会到曼谷夜市的魅力,早上5点的飞机,我们凌晨3点的时候还流连在灯火通明的夜市无法自拔,各种便宜又新奇的东西,还有好吃的泰式小吃和性价比最高的路边马杀鸡。
最让人感受畅快的,是即便是凌晨时分,所有的人却丝毫没有倦意,也没有那种“这个点我该休息了”的墨守成规,只有自由,自由,和自由。
火车夜市的名字来历并不明确,整个夜市也只有门口的大招牌上印着一个火车头的像而已。
走进夜市,Mark说,美食区都是你们中国人,欧美的则喜欢酒吧区,泰国本地小年轻则喜欢去淘货区逛。
我问Mark需要吃夜宵吗?他说泰国人一般晚上都吃得比较少的,然后他又补充说道,自己是素食主义的。可能他只是想表达自己更喜欢吃素。
在夜市,缺少一个可以一起撒野的死党,我只能像个拘谨的异乡客一般地跟在Mark身后,从淘货区走到美食区,然后再走完酒吧区。
十时许,到底担心这位新朋友明天还得继续上班,当Mark问“还要继续逛吗”的时候,我说还是先回了吧;不过之前Mark知道我住在席隆路后,对我说他朋友在席隆路理发店理发,问我要不要试试曼谷男孩的发型。
从Cultural centre乘坐MRT前往Si lom总共7站,60B。地铁上一群中国的年轻人极尽自由地撒着欢,整节安静的车厢里都是他们的放肆欢笑声。Mark冲我一笑,那意思大概是你们中国人真能闹腾;然后我说,要不带我去理个发吧?
我想告别过往,或者,我只是想在曼谷的这几天,单纯地什么都不去想,只是像个曼谷BOY一样的活一活。
虽然正月尚未结束,但是既然身在曼谷,那国内的习俗就约束不到吧。
走出MRT,不到十二点,席隆路的夜市已经开始撤摊,Mark说最近是泰国大选期间,所以会宵禁,所有的夜店最晚营业不能超过凌晨2点。我问,那平时呢?Mark说最早也得3、4点吧?
席隆路的理发店比我想象的小很多,窄小的店铺里只能摆下两张椅子,再站立两名理发师,整个空间便已经满满当当;但小小的店铺里却挂满了各种朋克元素的东西,让人感觉这是编脏辫的店,而不是一个普通的理发店。
而这狭小的店铺里自然没有洗头台,理发小哥都是简单地直接拿着喷壶对着头发喷湿然后下剪,那一刻我觉得我自己像极了一盆不能动的盆栽,在凌晨时分的曼谷街头被喷洒着水。
小哥很认真地理了半小时,收费300B,而Mark则一直坐在店外的椅子上等着我。理好头发已经是凌晨12点半的事,我依旧担心影响他的工作,但是他表示送我到酒店他再回去。
我问Mark,他住得远吗?他说打车大概半小时,然后他说,还是得先送我回酒店,曼谷的治安并不好,凌晨一个人不安全。
从4巷打车回11巷,TUTU收了150B的车费。抵达酒店门口后Mark才就此作别。
“你回来了给我讲,我继续带你在曼谷玩。”Mark冲我笑着,然后挥手作别。
电梯里,我看着反光的壁面映照出来理着曼谷男孩发型的自己,这真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柔和的日光,安静的小城,古老的街巷,精美的寺庙,面含笑意的行人……其实,这些元素在哪里都能遇见;但是,行走过这许多的城市后,清迈却是第一个让我有种冲动想要就此住下来不再前行的城市。
素贴山上,风走过泛滥成一片粉红海洋的三角梅树丛,吹到脸上。我跪在双龙寺的金塔前,闭着双眼,听屋檐铜铃的声响,听这片粉色的风走过身边的声音,听清迈时光的悄然流转。
五年前从曼谷搭乘老旧的火车一路摇晃着北上抵达了大城,原本还想再次体验绿皮火车里的慢时光,到底时间不够,于是在出发前订好了曼谷往返清迈的雀航机票,含税总价不过400块人民币。
下午近3点起飞,所以上午睡到十点,被曼谷的阳光叫醒。酒店里的冷气让整个房间凉凉的,隔着玻璃窗望出去,那个阳光灿烂金光闪闪的曼谷像一副没有温度的画一般的有些不真实。
乐说国内的山竹35元一斤,我告诉他曼谷的也是35,不过是35B一公斤,换算下来差不多人民币3块5一斤;后来Mark看到我一个劲地吃山竹问我是不是很喜欢山竹,我告诉他一是喜欢,二是便宜到不忍心不买。
相比水果,曼谷的餐食倒并不算便宜,一份简单的芹菜鸡肉炒饭就花去90B,而路边摊位的烤鱼却很便宜,25B一条,巨大的烤鲶鱼尤其便宜,但是因为昨天在湄南河乘船的时候看见太多大鲶鱼在浑浊的河水和漂浮的垃圾中间翻滚,所以还是有点不太想下口。
悠闲地蹉跎时光到12点,才背上行囊从酒店退了房,然后走到路口拦taxi。路口有一间印度教的寺庙,在曼谷住了这几日到最后也没有进去看看,因为这样色彩鲜艳的寺庙总觉得如果是在印度的话就一定会造访,但是在曼谷,关注的方向却不太一样。
除了色彩艳丽的印度教建筑,还有旁边小店里同样花枝招展的印度式的小点心,以及一串串的献祭花环,和正安静制作花环的女主人。梵香与花香揉作一起,从我的鼻端飘过,让我想起了儿时读过的一个童话,而我则像那个被东方公主的熏香带入了梦境中的少年一样,打了一个颤,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
午时的曼谷没有晚间拥堵,但是却比我刚抵达曼谷的凌晨时分热闹得多,拦下一辆粉色taxi,司机表示不打表让我报一个价格,我并不知道多少合适,最后他一笑:450B,含过路费。
或许是廊曼机场比索万那普机场离席隆路更近的缘故?不过45分钟时间便抵达机场,然后出示护照,顺利换到机票。坐在候机大厅里,我一边不停地剥食着昨天购买的卡马琳,一边透过厚厚的玻璃窗眺望出去,鸟航的飞机非常好玩,机头被装饰成了卡通的鸟头模样,而且不同的飞机会有不同颜色的鸟头,大多是色彩艳丽的糖果色,一如曼谷城内的taxi;在国内,这样浮夸的色彩只属于童年,长大以后总有那么多人告诉你要成熟,要得体,不要幼稚……可我就是爱这样糖果色的飞机汽车,爱这样随心所欲的世界。
2点55分,我顺利钻进了“愤怒小鸟”的肚子,向着泰北的小城清迈前进;4点14分,小鸟降落在了清迈机场。这时候接到了一通家里的电话,心情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或许,失去的注定会失去,而所有的小花总是会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宿命;此刻,我只想要清迈温柔的日光来安慰我突然无比落寞的心。
一个人背着背包走出机场的时候,心情尚未平复,一边的工作人员招呼着我,我有些茫然地问她:taxi?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告诉我150B。
清迈是泰国的第二大城市,在700多年前的兰纳泰王国时期,更是彼时王国的王城所在,后来几经战乱,首都才一步一步从清迈南迁至大城,最后又迁至曼谷。因为地处北方高原关系,清迈虽然依旧拥有灿烂的阳光,但是体感温度却并不似临海的南方都城曼谷那般闷热,反而有种清凉的感觉,像极了我所钟爱的云南的气候。
虽然是泰国第二大城市,但是给我的直观感觉清迈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小城,整个城的规模就如我国的三四线小县城,即便是被古城墙围起来的繁华的古城,街道也并不太宽阔,古老的石板路和两侧繁盛到像一片无边的红绿海洋的三角梅树丛,灿烂的阳光,适人的温度,爱上清迈只是一瞬间的事。
正因为清迈城并不太大,所以从机场出发的taxi基本都是定价150B,我定下的Baan Dinkin Hotel在古城外西北角,从西南角的机场出发,不过20分钟路程。沿途沿着古老的护城河前进,明净的河水像一条长长的带状镜,倒影出两旁不高的店铺、繁花满坠的行道树、还有悠闲行走的人们。
至此,我才发现,曼谷那些静止的时光都是假象,因为和清迈一比,曼谷显得太大,太嘈杂,太拥挤,太灯红酒绿;而清迈,是一座花开无声、岁月静好的老城,像多年前琅勃拉邦给我的感觉,但是却更加的古老陈旧,充满生活气息。
我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然后我告诉朋友,这些年行走了这么多城市,清迈是第一座让我有一种“my world”感觉的城市,就像是个多世以前的家,历经轮回虽然忘记她的模样,但是站立其中的时候,却总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酒店的前台在一栋大厦的4楼,房间则要继续再上5楼,房号是520,想想即将到来的情人节,一个人背着行囊行走在清迈的阳光里,不禁只能笑着摇了摇头。
房间很是宽敞,两张床上的摆饰,还有整个房间的装饰都显得古色古香,这其实并不是好事,因为之后夜间一个人躺在这样开阔的摆满泰式古老装饰物的双人房间里,脑子里竟不自觉就会脑补出不少泰国鬼片的经典片段,然后把自己吓得不行。
酒店下方的购物广场则让我意外的惊喜,走出电梯便是一家非常正宗的泰式按摩店,年迈的前台大爷会递给顾客一张勾写注意事项的签单,然后穿着统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多是上了年纪的大姐,价格则比曼谷便宜了近一半,一小时的马杀鸡不过150B。
而按摩店旁边便是各种小吃摊以及购物超市,还有售卖清迈传统服饰的门店,价格都比曼谷亲民太多。如果说曼谷的物价已经被越来越多的游客哄抬起来的话,静好的清迈却依旧保持着亲民的态度,让其间的一切都显得非常东南亚式的高性价比,于是我越来越喜欢清迈。
手工缝制的传统服饰看起来制作很是精良,有些小心翼翼地向店员询问价格,结果不过国内一件普通T恤的价格,然后店员更是热情地指导我穿着方式。清迈的原住民相比曼谷,整体显得更为修长而清秀,深深的眼窝一笑起来显得更加的柔和容易亲近,于是不禁想起了Mark。
而清迈的餐食也略微与曼谷不同,虽然同样在伴菜里会出现许多未曾见过的奇妙生野菜,但是口味上更丰富,同时价格也更低。在火车夜市的时候,因为Mark开玩笑的一句“美食区全是你们中国人”搞得略微拘谨的我不好意思表明吃货身份,而此时一个人无拘无束于是我辗转在每个不同的摊位前,一一体验着清迈味道,不管是鸡血米粉,还是紫苏手抓肉糜饭,又或者是百香果沙冰、粉红珍珠奶冻、叉烧扁食……直到再也撑不下,才走回房间,休整后准备前往夜市继续寻觅清迈之味。
在酒店房间里我才开始慢慢计划清迈的行程,而今夜的重点便是长康路夜市。
长康路夜市有一个另外的名字,叫做游客集市,因为逛这个夜市的人基本都是游客,而且夜市的物价也显得略贵;清迈还有两个更受本地人欢迎而且物美价廉的夜市,分别是周六夜市和周日夜市,不过听名字也知道那是周末时间夜市,而我呆在清迈的这两天完美错过了周六与周日,于是无从选择,只能前往长康路。
其实,长康路的夜市应该算是夜市集合,因为长长的路两侧摆满了各种小摊,而在小摊之间还隐藏着许多的市场,里面别有洞天,除了百货外,还有餐饮摊、马杀鸡店以及各种音乐酒吧,其中最出名的便是位于长康路一头一尾的草垛夜市和阿努善夜市。
Tips:长康路夜市。推荐草垛夜市及阿努善夜市,草垛夜市中心广场是一个露天音乐酒吧,气氛是长康路夜市里最好的,开放时间为周一至周六的pm0600—midnight;阿努善夜市(Anusarn Market)虽然也有不错的音乐酒吧,但是更接近生活化一些,餐饮性价比更高,摊位大多在凌晨12点收摊。
我从古城西北角的Baan Dinkin打TUTU车前往长康路,司机叫价150B,沿着护城河穿行约20分钟后,便抵达了人潮拥挤的长康路;只是后来我才知道,清迈的TUTU司机大概是被越来越的游客给带“坏”了,其实如果你认真去讲价的话,几乎可以讲下一半的价格来。
果然,长康路夜市的物价在清迈算起来并不算亲民,虽然其实也并不算太贵,但略微显得有些千篇一律的泰式产品让人也容易产生审美疲劳,于是降低消费欲望。
但是在长康路两侧的那些市场里,那些露天的音乐吧还是非常值得体验,而且饮料价格都很便宜。沿着长康路漫无目的地前行,去到每一个市场里转一转,听着舞台上的乐手投入地演唱着那些听不懂的歌曲,竟能就此忘却那些绵绵不断的彷徨与忧伤的感觉。
在草垛夜市点了一份椰浆西米露,绿色的西米泡在椰浆里像极了青蛙卵,于是恶作剧似的告诉朋友们,我在清迈的夜市吃着这边的特色小吃——椰浆青蛙卵,然后换来了群嘲。
草垛夜市中心露天广场上空挂满了彩灯,这些不带温度的彩色灯火随着舞台上抱着吉他深情演唱的乐手的音符明明灭灭着,在我眼里幻化成了七色光景,就像模糊成马赛克模样的过往。
这个开满玫瑰的古老泰北小城,安静得恰到好处,它让原本忧郁不堪的寂寞都显得那么可爱。
当我站在购物广场门口与TUTU司机议价的时候已经是午间12时,清迈的阳光虽然不如曼谷的毒辣,但到底还是灼人。其实上午10点便自然醒来,只是在酒店楼下的购物中心里又接连吃了几份海南鸡饭和水果沙冰后,不觉就蹉跎到了午间。
打算前往素贴山游览双龙寺与蒲屏皇宫,所以直接问询前往双龙寺的价格。TUTU司机说如果单程的话需要400B,想想从机场到酒店不过150B,所以有些抗拒。司机看出了我犹豫的表情,补充说道:有17公里呢!我不为所动,转过头又去询问一边的双条车价格,结果司机给出了一样的400B单程的报价,于是最后还转过头搭乘上了TUTU车。
Tips:素贴山。素贴山位于清迈城南郊11公里处,山高约900米,素贴在泰语里是“仙友”的意思,山中值得游览的景点包括双龙寺及蒲屏皇宫。蒲屏皇宫是泰国国王送给皇太后避暑的夏宫,只有皇宫的后花园对游客开放,两个景点之间相距4公里。从清迈古城前往素贴山景点最好的方式是打车前往清迈大学,然后在清迈大学门口搭乘双条出租车前往双龙寺,单边车费60B;清迈大学——双龙寺——蒲屏皇宫三点之间有固定的双条出租车,坐满即走,清迈大学与双龙寺之间的车次很频繁,双龙寺至蒲屏皇宫之间因为游客较少发车次数也随之减少。也建议可以在当地租用摩托车代步。
TUTU载着穿着清迈传统服饰的我一路风尘仆仆地前进,穿过清迈的长街,一路颠簸,我衣服上的细小铜铃被颠簸得响了一路。
直到TUTU开过清迈大学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上了当,因为在清迈大学门口有许多的双条出租车前往双龙寺,坐满出发,单边只需要60B。那些双条车里坐满了前往素贴山的游客,几个金发的小正太从双条车窗口探出头,好奇地看着穿着民族服装孤单坐在TUTU车里的我。
行驶过清迈大学后,TUTU车便进入山区,开始在盘山公路里穿行。素贴山的植被很茂盛,有不少的野生动物穿行其中。在一处盘山公路的转弯处,一辆小车停在一旁,一个少女蹲在地上在抚摸着什么,仔细一看是一只躺在地上的猴子,不知道是被谁的车所撞,此时已经奄奄一息。
大约45分钟后,TUTU车开到了一处停着许多双条车的市集处,我便知道,双龙寺到了。
Tips:双龙寺。双龙寺得名于寺庙门口的306级阶梯两侧的两条七首龙造像。门票30B,开放时间am0800-pm0500。寺庙建于1383年,据传说当年一位锡兰僧人携带佛祖舍利到当时兰纳王朝的首都清迈,兰纳王朝第六世国王打算建造寺庙供奉佛祖舍利,锡兰僧人于是用白象背负舍利,然后放行素贴山,最后白象在双龙寺的位置停驻不前,于是就此选址建造了双龙寺,并在其中供奉佛祖真身舍利。
双龙寺有两处上行路口,一处要经过一个贩售纪念品和食物的小市集,另一处则要经过当年用白象选址造庙的高僧造像。两处入口的路途都并不长,几分钟后便能汇聚到双龙造像面前。
慢慢爬上306级阶梯后,抵达佛寺门口,购买了30B的门票后进入了寺庙。
寺庙并不算大,但是却十分的漂亮,生动的佛造像紧凑地安置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寺庙里。脱鞋进入寺庙,然后在门口的功德箱里投入20泰铢,取了香火与菊花,来到埋藏舍利的黄金佛塔前,对着琉璃佛像虔诚膜拜。
在黄金佛塔前有许多印着各国文字的经文,可以取上一页,然后加入顺时针前进的转塔队伍。佛教讲求轮回,前世、今生与来世,所以饶塔的周数得与三有关,要么便是三的倍数。
一旁的庙堂里,席地跪满了各路信众,对着佛像诚心祷告,然后转身面向侧面的僧人低头,这时僧人便会取过身边装盛清水的铜钵,然后取了鲜花沾取清水洒向跪向自己的信众,用加持的清水去洗涤这个尘世加于身的种种尘埃。
在双龙寺跪拜的时候,遇到好几位信众过来冲我讲着泰语,只是我完全不能明白所以然,所以只能笑着摇头。看来Mark说得对,不少当地人都把我当泰国人了。
金色的屋檐下有一排铜铃,在纯净的蓝天下,起风的时候,整个安静的寺庙便会响起清脆的铃声。我坐在屋檐下躲避着清迈午后耀眼的阳光,然后闭着眼侧耳聆听那些悠远的铃声。在这个拥挤的尘世,却又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有点害怕,又有点窃喜。
不过清净的气氛很快被身边的喧嚣打破,两个年轻的女子带着两个小男孩,小男孩在寺庙里跑来跑去地嬉戏打闹,不亦乐乎。我身边的一个西洋大叔冲着身边的一个黑黑的妇女无奈地笑了笑,妇女露出很鄙夷的表情说了一句“Chinese noisy”。
其实我觉得,吵闹是小孩的天性,相比之下那些处处带着有色目光随意评价一个整体民族的人才是更让人觉得浅薄的。不过这两孩子真的太能闹腾,在安静的寺庙里一路高喊着蹦跳了十多分钟也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想想或许是佛祖想让我继续前进了,所以起身离开。
走出寺庙,环绕着金色小寺还有一圈建筑隐没在茂密的树丛之中,站在边沿上的眺望厅里,可以眺望整个清迈古城。只是今日的雾气尤其的重,清迈古城隐没在水雾之中,越发的朦胧且不真实。
走下双龙寺,在市集购买了便宜的本地烤肠,然后打算坐双条出租前往蒲屏皇宫,车费不过40B。但是,似乎前来双龙寺的游客都对蒲屏皇宫没太大兴趣,走出寺庙后纷纷上了回城的双条车,我就这样坐在上行线路的候车区,看着面前下山的双条车一辆辆发动,然后消失在眼帘。
大约等了一个小时左右,我这边的候车区依旧只有我一个人,而收费的大叔无动于衷地懒散坐着,也不多搭理我。于是我安慰着自己,听说蒲屏皇宫只对游客开放了一个后花园而已,双条车还不知道得等多久呢,即便上山了一会儿下来还不知道得要多久,然后自己步行的话单边4公里还是很耗时间的,而且我还打算在今天之内前往清迈大学和夜间动物园,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
在努力列举了一堆理由后,我总算成功说服自己,然后也钻进了回城的双条车,向着下一站清迈大学前进。
原本以为我这样的年纪,是不会再对那些青春校园剧有所遐想的;但是不久之前一段比较闲散的时间里,偶然追了几部校园泰剧,却被甜到齁到。
明明泰剧的制作水准其实并不高,而且剧情也是非常的清水,但是有些小细节却总是能走进心里,然后像乳糖一样的发酵。
如果我们忽略所有的原因,忘记自己的身份,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并不知道清迈大学其实是很多团客都会组团前往的景点,也不知道很多人对这个“景点”的评价都不高,因为他们觉得花钱买了门票,然后快速地转悠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大学,没能好好拍照,没有好看的建筑。
所幸在走进清迈大学之前,我都不知道清迈有这么一所在泰国教育行业里颇有影响力的大学,即便它曾是泰国前总理英拉的母校。
时值假期,而且意外的就连团客都没有,只有零散的一些自助散客,所以整个清迈大学给我一种非常空旷的感觉。前进一段后,便不能继续步行,需要到一侧乘坐电瓶车游览校园。
Tips:清迈大学。开放时间am0800-pm0600。清迈大学不需要门票,但需要支付60B的观光车费(约人民币15块,车票上注明用于慈善捐助),观光车30分钟一班(实际是即上即走),绕行校园一周并在静心湖边停下15分钟,全程耗时40分钟左右。观光车自带中文讲解器服务。
购买了车票后,等候的游客并不多,取到排号,不多一会儿便听到叫号声,然后坐上了坐上了观光车,一路听着中文讲解一边在校园中漫行。
和国内的高校相比,清迈大学真的显得很是破旧,即便是地标建筑钟楼,又或者是泰北最现代的中央图书馆,都比不过国内的一所重点高中的建筑和配置;但是仔细想想,作为泰国第二大城市的清迈,其实也是朴实到如同国内的三四线小城一般而已。在这个安逸静好的所在,为什么要要求它除了历史以外的金碧辉煌的模样呢?
电瓶车抵达了静心湖畔,这个清迈大学景色最优美的所在其实只是一个小湖,平静的湖面倒影着附近的山峦,一片片火红的热带植物的叶子遮挡在头顶,让整个世界更为清幽。
在静心湖畔有一家叫做yindee的小咖啡屋,虽然正值假期校园人烟稀少,但是依旧有长相清秀的男孩女孩此时坐在遮阳伞下面,将身影隐没在繁茂的热带植被里,用软糯的泰语窃窃交谈。
点了一杯冰饮,然后坐在落地窗前,透过厚厚的玻璃望出去,那些制作并不精良却老是能走心的泰剧画面此时就活生生在眼前上演。
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冲着一桌小男孩打了个招呼,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涌出了一群青春朝气的孩子,他们拥挤在一起,然后嬉闹着排好队,少女则拿着相机站在队伍前方,然后大家异口同声地发出欢呼声,这一切都被“咔嚓”一声定格进了相机画面。
即便我学不会洒脱,我也应该带着无畏的心去踏上关于未来的征程。
关于夜间动物园,我总觉得是不适合我这样的非亲子大叔单人行的。
下午5点告别清迈大学,然后打算一路步行走回酒店,毕竟那只是一条笔直的道路,而且也并不算太远。不过走到一半到底还是有些疲惫了,结果路边一排排的摩拜单车闯入了眼帘,试着刷码后成功开锁,只是国内的会员卡却并不能使用,在泰国起步价10B。
在酒店开足了冷气的房间里休息好了以后,等到6点才重新出门,这一次长了心眼,到酒店前台询问了前往夜间动物园的车费,果不其然,TUTU司机开口加价单程400B,但是酒店前台的大姐告诉我只需要150B,最后讲价到200B后成交。
其实夜间动物园比我想象的要远很多,TUTU车载着我一路狂奔,驶出了城区,然后在一条开阔的马路上继续前进了许久,从傍晚的朝霞里一直前进到夜幕降临,40分钟后抵达夜间动物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而位于郊区的夜间动物园此时人烟稀少,望着四周一片无尽的黑暗心里还有点小怕。
TUTU司机停下车后还好心地带着我前往售票窗口购票,然后问我需不需要他等我。原本很是担心这样偏僻的所在不好打车回去,好在在停车场看到了停在一边的双条出租车,后来证明坐这种便宜的双条出租车回城只需要100B。
夜间动物园的门票相比古迹景点真的不算便宜,需要800B,之前在吉隆坡的时候也是发现动物园的门票远远高过古迹景点门票,在泰国古迹门票的费用一般就50-100B左右。
Tips:清迈夜间动物园(night Safari)。开放时间am1100-pm1000,门票800B(儿童450B)。清迈夜间动物园是世界唯二的夜间动物园,也是最大的一间(另一间为新加坡夜间动物园),同时也是泰国最大的动物园。以入口为参照从左至右分为草食动物区(车游区)、步行区、肉食动物区(车游区)三个区域,其中步行区有舞蹈表演和动物表演,步行区舞蹈表演时间为每天pm0600、0700、0800、0900四个时段,每次持续约20分钟;车游区游览时间为(daytime)pm0300、0330、0400、0430,(nighttime)pm0630(泰语)、0650(英语)、0725(泰语+英语)、0830(泰语+英语)、0930(泰语+英语)、1000(泰语+英语)。
7点入园刚好是最佳的夜间游览时间,恰好喷泉前的小广场开始表演舞蹈,大概就是传统的清迈舞蹈和传统泰式武术。
看完表演刚好赶上7点25分的车游时间,于是就近前往了肉食动物区,搭乘上装饰成卡通动物模样的游览车,开始肉食动物区的游览。
在游览车里,我居然发现了中午时分在双龙寺追逐打闹的那两个小正太,此时他们就坐在我身边,然后依旧闹个不停,不过在夜间动物园这样的氛围里,身边有个吵闹的小孩反而乐趣倍增。
不过就我自己而言,我觉得对这样的夜间游览却是没有太多兴致的。个人还是比较喜欢游玩动物园,总觉得那些鲜活的各种动物真切地出现在眼帘时候,能勾起不少童趣;但是夜间动物园里除了游览车里微弱的灯光外便是一片漆黑,走到一个关闭起来的园子的时候讲解员用照射灯远远照过去,然后那些避光的动物便开始闪躲,一来距离太远,二来它们动来动去,所以看得并不真切。我在想,或者在国内的动物园花20块买一张票反而能看得更为真切呢。
结束完肉食区的游览后,回到步行区,原本想等着喷泉表演,不过大概是游客不多的缘故,最后湖面一直保持着冷静,直到8点舞蹈表演再度开始。这一次的表演则换成了一个系列剧,大意是远古时期,两位武士为了赢取女王的芳心然后参加比拼,最后胜利者顺利迎娶女王的情节。
夜间动物园有美食区,不过规模不算大,而且需要换园区币才能购买,另外价格也并不便宜,还大多是偏美式的快餐,所以虽然有点饥饿,却提不起什么兴趣。看完表演,等到8点半,便又随人潮涌进了草食动物车游区,坐上夜间观光车开始游览。
草食动物区相较于肉食区要显得有意思一些,因为这些更温顺的草食动物不像肉食动物般危险,所以都是散养状态,比如鹿和长颈鹿等动物,还会把头伸进游览车里,我作出喂食的动作后,还被狠狠地舔上了一口。
半小时的游览结束,刚好9点的舞蹈表演又开始了,不过情节和上一场的一模一样。看完表演,总还是觉得这样的夜间动物园更适合亲子游,我这样的单人大叔还是去古城夜市撒欢吧,走出夜间动物园,与两个讲着四川话的女孩一起搭双条车前往夜市,一个人花了100B的车费。
一天下来除了早间的海南鸡饭外就没吃过正经的餐点,于是在长康路夜市开始放肆觅食。50B的椰浆芒果饭、40B的豆腐炒米粉、80B的海鲜炒粿条、40B百香果沙冰、10B一串的清迈烤肉……
在露天音乐广场买炒米粉和炒粿条的时候,老板递给了我两双筷子,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然后默默地端到了背光的角落里一个人解决完了以上所有的食物。
直到再也吃不下,然后再找寻了一处路边马杀鸡摊,200B做了一场正宗的泰式按摩,12点半才打道回府。TUTU司机比起酒店门口的那一群耿直许多,一口价100B 便将我送回了酒店。
下午3点半的雀航航班返回曼谷,前夜尚在长康路按摩的时候Mark便询问我的回程时间。清迈的时光总是如此曼妙,睡到10点自然醒来,然后被楼下超市一杯30B的百香果沙冰酸甜的滋味彻底唤醒,用过早午餐后,突然想要在剩下的时光里去门口扫一辆摩拜单车,然后骑行清迈古城。
清迈的阳光虽然有些灼人,但是相比曼谷来讲却温柔太多,骑车行过古老的小巷,身边卷起一阵阵的微风,和头顶不停闪过的一片片巨大树荫相互配合,让整个世界清新无比。
清迈的城建真的是让我感觉奇特的,这个泰国第二大城市,被古老的城墙圈起来的古城区繁华与古朴并重,而护城河以外的街巷却又那样的接地气,1分钟前还是一座繁华的购物中心和配套的相关娱乐商铺,1分钟后便是古老的寺庙,而寺庙背后便是一片渺无人烟的丛林,让那个在丛林边的路口贩卖小吃的小摊显得很是孤零零的。
从酒店刚骑行至护城河边,便看到一座很漂亮的寺庙,看着摩拜单车导航地图上写着罗摩利寺(Wat Lok Molee),而隔着护城河两相对望的便是对面的红庙。
此时我穿着短裤,有些忐忑地进入寺庙,结果寺庙里根本无人关注于我。后来随Mark前往郑王庙的时候也是穿着短裤,他告诉我其实男生无所谓的,女孩子则是会被提醒必须穿长裤进入。
罗摩利寺并不在清迈的热点景区推荐名单里,但是其实这座寺庙的建筑在我看来确是非常值得一看的。
古老的佛塔隐没在高大的鸡蛋花树林之间,佛塔上供奉着各种精美的佛像;而一旁的一排小金塔供奉着泰国的十二生肖造像,只是泰国的生肖和我们的并不太相似,他们的生肖顺序分别是:蛇、马、羊、猴、鸡、狗、猪、鼠、牛、虎、兔、龙。
一侧的庙堂殿宇造型也是非常的漂亮,相比起双龙寺的金碧辉煌,颜色呈现古旧的檀木色,看起来更加的庄严肃穆。
庙堂的正面呈现黑色与白色,这让见惯了泰国金色寺庙的我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不觉想起了在国内大火的清莱的黑白庙,不过因为距离关系,而且我自己也并不是太执着于网红地打卡,所以此次并没有纳入行程。
罗摩利寺几乎没有游人,时值午时,整座寺庙无比安静,就连庙殿旁边的小店铺的主人也是我呼唤了好几声以后才起身迎客。这间简单的小铺子里出售着罗摩利寺的一些小纪念品,还有一些精美的佛牌,价格从200B到300B不等。
从罗摩利寺出来后,相比红庙更执着于古城中心的三王像,所以直接跳过了红庙,向着古城中心骑行而去。
古城的小巷子里几无人烟,阳光照射到古老的石板路上泛起耀眼的光泽,而路边的居民家里种植的三角梅和各种热带花卉在清迈安静美好的世界里疯狂悄然生长,将整个静谧的世界装点得无比灿烂。
不多时便抵达了清迈古城的中心广场,来到了三王像前。
三王像(Anusawari Sam Kasat)的三位国王分别是兰甘亨大帝、孟莱王和南蒙王,素可泰王朝时期,在这三位国王的共同努力下,清迈得以建成,所以时至今日,依旧有不少的居民会不时前去三王像前虔诚膜拜。
原本想要在三王像前拍照留念,可是时下只有两位警察在驻守,于是硬着头皮前去请求帮助,一位警察刚应诺接过相机,结果他们的老大便过来祭拜三王,于是警察对我say sorry后赶紧赶过去给领导服务去了。
不太死心,等他们忙过以后又去请求帮助,另一位警察接过了相机,然后给我拍了几张,我对他作揖说“康昆卡”,他竟然突然立正,然后满脸笑容地冲我敬了一个军礼。
不过,回过头检查相机的时候发现,他一次都没有成功按下过快门……算了,可能和三王像无缘合影吧。
一看表,已经是下午2点,才惊觉时间可能不太够了,赶紧一路骑着单车逆行狂奔(是的,清迈的交通很多单行道),从红庙前匆匆经过,然后回到酒店,从模样清秀的酒店前台小哥手里接过寄存的背包,然后花150B打TUTU车赶去机场。
机场的路并不远,但是午后的清迈居然异常拥堵,所幸国内航班值机较为简单,15分钟时间完成安检、值机的全过程。3点10分重新钻进了雀航那“愤怒小鸟”模样的机身,20分钟后起飞,4点55分抵达曼谷。
清迈的行程懒散着开始,匆促着结束,但是我知道我和清迈的缘分绝不止于此。
我给朋友说,如果以后想要选一个定居的城市,我想来清迈,因为it’s my world,这个古老小城,如此阳光灿烂,又花开静好。
坐在湄南河边码头上的简陋小餐馆里,房檐上垂下来的藤蔓纠错在一起,变作了河对岸郑王庙的画框。碗盘里鲜活的藿香叶味道浓烈,河水带着细微的泥腥味在阳光里不停泛起波浪,将曼谷灿烂的日光揉碎成金色的鳞波。望着这些碎光的时候,有种被催眠的感觉,脑子里又再响起晚间DJ吧里的暴躁音乐,还有那些打破现实主义界限的镭射灯光。
这一刻,我突然笑着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想为我是这样的一个人,为身边的人所抱歉。
坐在回城的A3公交上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廊曼机场到曼谷是有公交车的,而车费只需要50B,不过公交车穿城的速度实在像极了大多数泰国人的性格,不紧不慢,从廊曼机场抵达席隆路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的事。
然后在MRT站打TUTU车返回22巷的酒店,TUTU司机还不如我识路,明明已经看到酒店的巷子我示意他左转,结果他表示还没有到,示意我坐稳,然后继续在拥堵的曼谷街道里飞驰,几次差点将我甩出车去。要不是早已谈好价钱,我真怀疑他有故意拉着我绕路的嫌疑,结果多花了20分钟时间后,他总算才平安将我送到酒店。
整理完毕后从席隆路22巷复又步行至MRT入口,然后23B的车票价格,乘坐MRT,5站后抵达Sukhumvit,9点时,与Mark在按摩店里见面。
Mark与老板打过招呼后便领着我出了门,我问他会不会扣工资?他说会的,然后他又说:反正也打算换个工作了。他转过头很认真地对我说,明天不上班了,好好陪你转转曼谷吧。
Sukhumvit的夜将曼谷的妩媚展露无遗,轻轨轨道下的街道并不宽敞,但是挤满了各种肤色的行人,大家就这样拥挤穿行;路边的各种小摊售卖着廉价商品,整个世界被灯红酒绿的氛围包围,却又一片和谐模样。我突然想起来科幻电影里那些五光十色的下层社会的街道,五彩斑斓充满诱惑,却又潜伏未知的危险。
于是我甚至在想,Mark为什么会这样子翘班带着我这样的独身异国游客四处游玩?
就像色彩斑斓的毒蛇,越是艳丽充满迷人的颜色诱惑,越是让人警觉是否会被亲上剧毒的一吻。
“接下来去哪里?”Mark问我,我摇摇头,除了曼谷的佛寺外,我对曼谷的夜生活一无所知,不过脑子里却升腾起一些新奇的想法:“要不去看表演吧?”我已经渐渐熟悉了曼谷这座异国城市,但是我还没有去看过人妖show。
“那先去席隆路吧,和我朋友吃个饭,然后在那边的店里看表演。”Mark点点头,领着我重新又坐上MRT,赶回了席隆路,“其实我都给你发了微信了,你在席隆路等我就好了,省得还来回跑一趟。”Mark的确给我发了信息,不过他只会讲中文而不会拼写中文,而且似乎英文水准也不算太高,所以他的信息我没怎么读懂。
在席隆路的小巷子里见到了Mark的三位朋友,是三个很潮的曼谷男孩,对于我这样的乱入者,他们抱着非常友好的态度,然后对我说我长得很像泰国的一位很出名的歌手,还用手机翻出那位歌手的照片给我看,嗯,我觉得那位歌手实在是比我帅太多……然后他们继续和我开着我听不懂的玩笑,我只能在这个被霓虹渲染成虹色的世界里有点拘谨有点尴尬地不明就里地跟着笑,Mark在一边安慰我:不用管他们,他们不懂汉语,不用多交流。
吃过晚饭,Mark轻声问我:他们要去DJ STATION,你去吗?要不我们今天先和他们玩,明天再去看表演?
其实对于SHOW的执念我并没有那么深,不过是出于好奇;而和一群刚认识的曼谷男孩去感受曼谷的夜生活,倒是更让我充满期待。
穿过巷子,在离MRT车站不远的地方,一条小巷穿来了重低音乐声,于是一伙人将包寄存后,购买了酒水票后,进入了DJ吧。
Tips:曼谷DJ station。位于席隆路MRT车站一侧,开放时间至凌晨2点,门票400B(含酒水)。
对不起,对于DJ吧来讲,我是个十足的新人,国内的酒吧和DJ吧我都是几乎从未曾混迹过,总觉得那么喧哗的环境我还不如去看场有趣的电影,所以进到这个异世界的初期,我是极其不适应的。
镭射光圈里,重低音的舞曲乐声震得整个世界不停颤抖,舞池里的金发洋人或者黑黑的曼谷男孩女孩都在肆意放纵着自己的情绪,Mark说,其实这里面黄皮肤的人里中国人最多,其次就是日本人和韩国人。
在这样的环境里,大家不需要语言交流,只需要披着最潮的皮,然后跟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去忘记自己,变成一台台的跳舞机器。
我在舞池的一角,忍不住笑了,因为我觉得在曼谷的凌晨时分,我出现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是我完全没有料到的一件事。
未来总是如此神奇,它能跳脱所有限制,带你来到一个又一个的全新世界,只要你想。
同行的Mark三个朋友中,有两位比较成熟,一位则是个小男生,不多久便被自己灌醉,然后在舞池里开始不分男女地抱着谁亲谁,两位大哥赶紧把这个小弟给抬了出去。
其实是因为我一直都没怎么融入这样和我自己性格反差太大的环境,然后去放纵。
Mark说:那就先回去休息了吧,明天我带你去逛佛寺。
Mark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这个来自清迈的男孩声音低沉地说:
依旧是懒散地在早上10点被窗外曼谷灿烂的阳光所叫醒,然后同Mark坐上taxi前往大皇宫已经是11点的事。
Taxi穿行在唐人街,那些陈旧的牌坊上的繁体汉字,像极了香港街头的模样。司机同Mark讲着泰语,然后Mark给我翻译:这里的华人都是很富有的,即便是一家看着不起眼的小店,老板也是很有财力的。
不知道为何,脑子里出现了变装皇后节目里那个唐人街卖棺材的胖大叔的面孔。
200B的车费,半小时后,taxi穿过拥堵的曼谷街市,抵达了卧佛寺。
“这里我第一天已经来过了。”而且算上五年前的那一次的话,已经造访过两次了。
“那郑王庙呢?”Mark的音调同所有的泰国人一样,听起来有些软糯。
从卧佛寺大门前的那条巷子西行到尽头,有一个小小的码头,这里有渡船直接摆渡过河,只需要4B的船票,一块钱不到。
登船的时候,顺便解决了午餐的问题。坐在用木头搭建在湄南河边吊脚楼模样的简陋餐厅里,点了一份米饭,还有一瓶芬达,然后靠坐在木椅上,感受着湄南河并不太好闻却非常清凉的河风,视线穿过河面的船舶去探寻河对岸的郑王庙。
Tips:关于郑王庙。郑王庙(Temple of the Dawn)又名黎明寺,或越阿纶拉差瓦拉兰大御佛寺,开放时间am0900-pm0500,门票50B。由驱逐了缅甸入侵军并建立了吞武里王朝的华裔英雄郑昭于300多年前修建。原名“越玛国”,据说当时郑王有圣意将吞武里封为新首都,于是圣驾由水道沿着湄南河前进,一直来到越玛国佛寺前的时候,恰好是黎明时间,为了纪念御驾临此的时间象征,于是御赐将佛寺名字改为“越净”(黎明的意思)。后来在节基王朝拉玛二世皇时,下旨重修佛塔,然后赐名“越阿纶拉差塔兰”,并封为拉玛二世皇的御寺;直到拉玛四世皇时又赐名为现在的“越阿纶拉差瓦拉兰”。佛寺里的大乘塔自大城王朝便已修筑,被称为曼谷王朝最伟大庄严的大宝塔,里面供奉着佛陀的遗骨。
用过午餐后,拥挤着上了渡船,然后不多时便抵达了对岸,来到了郑王庙建筑群前。
郑王庙需收取门票,但它一侧的一座佛寺却是免费开放。佛寺并不算大,但是里面金碧辉煌的建筑并不输于大皇宫里的玉佛寺,而且在其中有许多的华人服饰的石刻,大概是纪念当时引领泰国人民斗败缅甸入侵军的郑王及其家族的。
大殿里,跪满了安静的信众,对着佛像虔诚祷告,一侧有信众正小声地与端坐的和尚交谈解惑。Mark进入大殿虔诚跪拜后便待在一侧,饶有趣味地看着我行中国式的跪拜礼。
从佛寺出来,穿过一片塔园,学着Mark的样子敲过古老的铜钟,然后进入了郑王庙。
此时我才警觉自己穿着短裤,但是Mark表示其实对于男生的话并没有太过严格,要是女生的话就必须换上长裤;然后他表示泰国的所有寺庙都是免费对本国人开放的。
大乘塔的规模直到走到塔下,才能感受到它的雄奇,抬头的一刹那间,仿佛那尖尖的佛塔已经刺进了天空;而顺着佛塔上行便能攀登天国。
Mark说其实之前是可以沿着塔一侧的上行小道继续攀爬上去的,在制高点可以眺望湄南河和河畔的大皇宫,不过现在主塔已经被铁栅栏锁上,不能继续上行。
我想起了在暹粒的经历,于是问Mark有没有去过吴哥窟,在吴哥窟里也有那么一处天梯,陡峭的阶梯从下望上去似乎与天国相接,只是后来因为某国的知名人士造访的时候不小心从天梯上滚落下来,从那以后吴哥窟的天梯也被封锁起来不能上行。
大乘塔的塔壁整体呈白色,但是隔远观望会发现密密的花纹,走近了才会发现,其实上面镶嵌的都是古老的瓷器。
整个郑王庙建筑群都充斥浓浓的中华元素,不管是佛寺里身着武士铠的雕像还是大乘塔上的瓷器装饰。
虽然,阳光耀得整个人几乎睁不开眼,但是,倚靠在大乘塔上时候,面对着湄南河,心里却升腾起了一种异常光明的感觉,就像有一道来自天上的光芒,将整个世界温柔照亮,却又让一切陷入一片无边的光亮里,让你看不清面前的一切。
从郑王庙花4B再次坐渡船回到大皇宫,Mark问我接下来去哪里?
然后他不再多说话,拦下一辆taxi,然后大约20分钟时间,花费53B的车费后,抵达了一处安静的佛寺建筑群。
看着石壁上写着的golden mount字样,Mark告诉我,这里是金山寺。我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了法海与白蛇斗法的故事情节,不过显然这座金山寺与我们的白娘子没有丝毫关系。
Tips:关于金山寺。金山寺(golden mount)开放时间am0730-pm0700,门票50B。金山寺的金山为拉玛三世建筑的曼谷市区人造山,高约78米,上山需步行318级阶梯,在山顶的金佛塔里存放着佛祖舍利;金山寺寺庙建筑群颇大,其中在金山下的佛殿里存放有泰国最大的一尊铜佛。
相比大皇宫和卧佛寺的人潮拥挤,甚至相比郑王庙的如织游客,虽然地处曼谷闹市区,但是金山区却显得格外幽静,上山途中几乎没有遇到更多行人,而在山顶的佛寺里也是以香客为主。
但是这里的风景却是我这些天来走过的寺庙里最好的之一,上山的小径被浓密的植被严密遮挡,就像在这闹市之中突然长出来的一片密不透风的原始丛林。丛林里的山涧流水伴着哗哗的水声激荡起水雾,将小溪边的神佛雕像隐没其中,看起来清幽且神秘。
因为地处人造高地,所以站在金山寺中,可以从不同方位毫无阻拦地眺望整个曼谷城市。在这里看到的曼谷比想象中的还要宽阔无比,白日阳光里,散落城市各处的漂亮寺庙闪着耀眼的光芒,又极少能感受到大街小巷的各种喧嚣。
一阵阵曼谷上空的清风就这样穿过佛寺的门窗,让整个佛寺无比清凉,丝毫没有其他佛寺那般的密闭感与闷燥感;殿堂的屋檐上挂满了铜铃,风在舒展开插在门口的国旗的时候,也摇响了所有的铜铃。
我端坐在金山之上,面对着古老的佛像闭上眼,然后一阵阵风将我层层包裹,那一瞬间我似乎能够驾风飞行;耳畔那一声声清脆的铜铃声,更是让我觉得自己似乎被流放到了时光以外的地方,就这样一直飞,一直飞。
在金山寺的一尊多面铜佛前摆放着两尊铜象雕塑,旁边还有一只签筒。Mark告诉我这里是求签的地方。他在铜佛前虔诚跪拜,然后用左手的小指勾住铜象背上的铜环,向上曲臂举起铜象三次后,再从签筒里取了一支签,然后到一侧的解签处自取了一张签纸。
我学着Mark的样子开始跪拜,举象。当小指勾住铜象的时候我才发现铜象的分量相当的重,并不是我所以为的轻易便能举起的;取了签纸后原本我还想着请Mark帮我翻译,结果签纸居然有中文版的。
于是Mark不再多说,从我手里接过签纸,折叠后转过头问我:你是周几出生的?我表示其实我并不清楚,于是他就随手将签纸塞到了一旁的一排的小佛像的其中一尊下面。
Mark说,如果是不好的签,那就留在这里不要带走;不过一般来说需要压在自己的礼拜佛的脚下。
脱鞋后来到金山寺的屋顶,大金塔在曼谷的阳光里熠熠生辉,风一阵阵吹过让人很是舒适,但是滚烫的地板却又无比的烫脚,这真是一个奇异的体验。
只是,站在金塔之下的时候,我有种奇妙的感觉,和郑王庙的一片无边光明不一样,金山寺寺顶的风如此的自由,让人想随风去飞。
从金山寺打车返回繁闹的市区,大约20分钟后,50B的车费,抵达了金佛寺。
金佛寺位于唐人街的一角,地处曼谷闹市区,虽然也有高高的佛塔,但是相比郑王庙的雄奇和金山寺的清幽这里就显得普通了许多,看起来就是一座普通的佛寺,但是其实它里面却供奉着一尊5.5吨重的纯金佛像,是泰国的三大国宝之一。
Tips:关于金佛寺。金佛寺(sukhothai traimit)位于中央火车站西南面的唐人街,开放时间am0800-pm0500,门票40B(2L唐人街历史博物馆门票100B)。寺中供奉的素可泰代密金佛为泰国三大国宝之一,盘膝前段宽12尺5寸(3米余),高自地基到发髻15尺9寸(4米余),重5.5吨,价值28.5亿英镑(已记录进吉尼斯纪录)。
Tips:金佛寺的历史故事。在素可泰王朝时期,为了躲避缅甸军的破坏,这尊金佛被水泥重新塑造了一层外壳后安置于触打那佛寺(披耶介佛寺),后来触打那佛寺衰败成为荒寺,1931年东亚有限公司获得批准开垦包括已经荒废了的触打那寺在内的区域,当时僧众便将金佛送至了这座由当地华人捐资修建的寺庙。直到1955年,当时的主持帕绿帕坤帕威戌﹒他铁巴哩在搬迁佛像的时候导致部分覆盖佛像的水泥脱落,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尊藏在水泥壳里的纯金佛像。
Mark带着我直接攀爬到了四楼,然后来到供奉金佛的大殿,那尊国宝金佛便端坐于此,浑身散发着耀眼的金光。
顶礼膜拜后,发现这里眺望出去便能看到不远处的中央火车站,不觉又想起了五年前大家一起从这里出发,坐着绿皮火车前往大城时候的场景。
金佛寺虽然地处唐人街,但是前来祭拜的印度人却相当的多,我问Mark为什么这么多的印度人,他也表示无解。其实,在印度,绝大部分民众是信奉印度教的,其次便是伊斯兰教和一些本土教派,佛教早已经成了少数教派;而在泰国的其他佛寺很难看到印度人,偏偏这一座佛寺却是随处可见。
午后3点,曼谷的日光依旧毒辣,接连行走了三个佛寺后,我们决定稍作休整,等到天黑以后再继续漫游曼谷。
从金佛寺打taxi回到席隆路花费了75B,此时的曼谷市区拥堵异常,但是所有人都并不急躁,在这个古老的都市里不紧不慢地生活着。
晚餐在酒店旁的市场解决,来到曼谷这么些天后,总算点了一份冬阴功。香茅草的味道在嘴里弥散开,这是曼谷独有的味道。
天黑下来后,从席隆路乘坐TUTU前往下一个佛寺,100B,不多时便抵达了一处人潮拥挤的所在。
然后我对着Mark笑着说:四面佛,原本白天想让你带我来的,但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的确,如果说起泰国的佛像,在国人当中知名度最高的恐怕就是这尊四面佛了,因为据说他是最为灵验的佛像,而且有求必应。
其实这尊四面佛并不是佛教的造像,而是印度教的主神创世神梵天。在印度有三个最为伟大的神,造物神梵天、毁灭与创造神湿婆、守护神毗湿奴,印度人信奉湿婆的最为多,其次便是毗湿奴和湿婆的儿子财富神象头神,相比之下资格最老的梵天反而信奉的人并不多;而梵天到了曼谷却摇身化作了四面佛,并被人们(尤其华人)争相顶礼膜拜。
此时已经是晚上8时许,但是四面佛前依旧人满为患,大家从一侧花20B购买了花环和香烛,然后从正面开始顺时针依次跪拜四面佛的四个面,并许下自己的心愿。
在佛像一旁还有一队舞蹈队,她们穿着传统的泰国服饰,当有信众付费并将心愿写在纸条上递给她们后,她们便在跪在佛像前的信众背后整齐地唱跳起祈祷舞。
在我好奇的观望祈祷舞的时候,Mark已经买来了花烛,然后我们分别在四面佛前虔诚膜拜。
在释迦佛祖面前我并没有许下愿望,至多只是祈请智慧让我跳出这纷杂的彷徨;但是在四面佛前我却许下了愿望,愿造物神梵天能在他的梦里为我实现。
跟着Mark抵达义德善堂的时候,我并不觉得这是一座寺庙,因为看起来只是一间简单的殿堂,里面虽然也供奉着神明,却是类似道教的金甲神,而且四处悬挂的匾额都书写着类似香港或者台湾庙堂里那样的繁体中文字。
善堂里排着长长的队伍,一边的书写台上放着许多框,有的框里面装着红色纸张,有的则是金箔。
Mark取了红纸填写完毕,又取了一张指导着我填写上名字,然后示意我准备100B后,便拿着红纸排在了队伍后面,直到此时我依旧不知道我在做些什么。
轮到我们的时候,台子前接待的阿姨一脸慈祥的笑容,她收下100B,然后照着我的红纸开出了一张收据一样的纸条,然后因为不会写汉字,示意我自己签上了名字。
Mark带着我走进了内堂,里面看起来就是一个摆满了整齐的柜子的空房间。Mark仔细看着那些叠在一起的白箱子上的泰文,然后选择了其中一个,将红色纸条贴在了上面,接着又示意我自己也跟着贴了上去。
贴完红纸条后他领着我到了侧殿,前去拜祭里面供奉的金甲神,最后在金甲神面前点燃了手里的收据条。
直到走出了义德善堂我依旧是一头雾水,然后Mark才给我解释:刚才是在捐棺。
在曼谷,有很多穷苦无依的人,他们过世后遗体无人照料,于是义德善堂便会将这些孤苦人的尸体收集起来存在在刚才的那些箱子里;而曼谷的善众便会来到义德善堂捐棺,贴上红纸表示自己的100B是捐给贴纸的棺材里的亡者的,等到善款筹集够了以后,义德善堂便会购买棺材给这些孤苦的亡者,然后下葬。
我突然颇有感触,我们一直说泰国是佛国,是微笑国度,虽然随着游客的增多经济的提速,越来越多的人觉得那些信仰和那些笑容都已经渐渐商业化;可是,其实在游客所不知晓的泰国民众的生活里,还有好多我们不曾知道也不曾参与的善行,这些善行就像生活里普通的水滴,没有刻意为之,但是却聚少成多汇集成一股善泉,滋养了这个还不算太富裕的国度的人心。
我突然觉得认识了Mark真好,这个大男孩就这样领着我体验曼谷男孩不夜的狂欢,也领着我走遍曼谷的大小佛寺,还领着我来做了一回曼谷民众的日常善行。
这一刻,我总算不只是一个异国的游客,而是曼谷生活里的一份子,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次参与。
在义德善堂后面有一个市集,说是市集,却更像是佛寺和市集混作一堆的奇特所在。
大约是时间太晚的缘故,并没见到太多的游人,大多的店铺已经歇业。
在市集的中部位置有一个回字形的人造水箱,中间位置供奉着鲜花和佛像,而回形水道里则因为有发动机助推所以水流一直呈顺时针流动着。水道里漂浮着许多的花灯,随着水流不停旋转前进着。
水箱一旁摆放了功德箱和九个盛放花灯的篮子,里面摆放着红、黄、粉、绿、黑、橙、篮、紫、白九种颜色蜡烛花灯,20B一盏自取。
Mark告诉我这是礼拜花灯,选自己出生那一天的礼拜花点燃之后放进水道里许愿。
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礼拜几,我也并不清楚为什么明明一周只有七天却有九种颜色的花灯。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Mark笑了笑:那就选你自己喜欢的颜色的花灯吧。
挑选了一盏蓝色的花灯,就像是曼谷晴空的颜色,有点忧郁,却那么透彻。
许愿,点燃花灯,然后看着它在水道里旋转前进,轮回不息。
我们躺在曼谷的街头,做完massage,然后Mark如约带我去看了其实我并不怎么期待的show。
看着台上的那些show,我莫名地居然觉得有些许的心酸。
那不过是一出游客们的消遣戏,却是舞台上大多数表演者的人生。
50B一份的海南鸡饭过后,在曼谷的阳光里向着索万那普机场出发。
Mark说送我去机场,有他同行果然还是方便太多,从席隆路22巷出发,不过40分钟时间便抵达了机场,车费也不过287B,外加75B的过路费。于是不禁又想起了初至那天凌晨接近贵了一倍的车费。
曼谷的机场一如既往的繁忙,而充斥其中最多的身影便是说着普通话的同胞们,让我恍惚中有种在国内机场的错觉。
我突然有些好奇地问:Mark,你的泰文名字怎么念?
或许是没有足够的假期的,我不置可否地盯着他笑了笑。
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未知的可能性,但同时每个人似乎又都有早已经写定的宿命。
抵达武汉的时候,算上补回来的时差已经是下午4点半。原本想着反正不会走出机场,所以穿着短裤人字拖的我以为不会被国内初春的低温所凌虐,到底还是太过天真。一下从曼谷三十多度的高温里跳进武汉三度的世界,我自己还没有做出更多反应,海关小哥们却在我身后笑着私语起来:我真的好想问问不冷吗?
取到包裹,换上厚厚的保暖外套,晚上9点前回到了成都。
那个穿着短裤及人字拖的我,好像就此留在了曼谷那个自由的世界里,驾着吹响铜铃的风,在一片无边的光芒里飞啊飞。
十多年前,开始一起寻海的那一天起,我开始写日记,每日一篇,不会多也不会少。
五年前,我们第一次走出国境,来到曼谷,自此我开始写游记,总是事无巨细地记录下足够多的细节。
不管是关于韩国的九秋狂想曲,还是尼泊尔的八日谈,又或者是印度的天空中的乾达婆城……
其实,不管是我故意为之的有些拗口的标题,还是那些旅行途中的感悟,我都展现了出来,想要你,你们,我们一起行走过旅程的人知道;我也隐藏了起来,悄悄地放在自己的心里就好。
我不会说自己是个深情的人,因为当我坐在湄南河边,望着那些汹涌的河水的时候,我真的在满脸的笑容背后想要悄悄掉几滴眼泪,然后对身边的人说,我为我是这样的人而感到抱歉。
我开始向命运跪拜,向宿命低头,却又发现我所谓的妥协其实在宿命的眼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它让我渐渐明白,那些深刻刻写在灵魂上的标记才是我宿命的指引。
我原本以为,我将就此走进下一个人生阶段,把我们的那片远方的海放进心里、梦里藏起来,然后换上一副臣服于生活后的面孔继续生活;然而,那一阵阵忽远忽近的鲸歌还是提醒我,一个人的心,不管何时何地,都是不会被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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